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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振基的習武生涯

  楊振基是楊式太極拳一代宗師楊澄甫的次子,他體格魁梧,談吐機敏、果斷,富有哲理性,常常從正反方面說明太極拳理,妙語連珠,讓人水銘在心。少年學拳。稍有不對就被打,練拳累得他爬著上樓梯 。

  楊振基生長在世代武術(shù)家庭,曾祖父楊露禪、二祖父楊班侯、祖父楊健侯、伯父楊少侯、父親楊澄甫都是中國近代武術(shù)史上的風云人物。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下,他5歲起就跟著大人比畫著學拳。

  上世紀20年代末,他父親楊澄前受弟子陳微明之邀請,到上海授拳,全家人隨同來到上海。父親看他長得機靈、結(jié)實,開始注意教他架勢。那時,楊班侯的兒子楊兆鵬從河北永年老家到上海跟楊澄甫學拳,楊澄甫叫他管教和帶領(lǐng)振基、振鐸兄弟們練拳。

  楊兆鵬性情暴躁,像他父親,對振基兄弟練拳要求十分嚴格。那時振基才十一二歲,有些動作要領(lǐng)一時領(lǐng)會不了,上步、退步、轉(zhuǎn)身時有不正確的地方,楊兆鵬說過兩次若還做不對就打,腿不到位打腿,胳膊不對打胳膊,且出手很重。挨打時,振基會咬緊牙關(guān)、含著淚吃住打。數(shù)趟拳練完,振基全身酸痛,上樓抬不起腿,只好爬著上,即使是這樣一天到晚還要不斷地練。

  父親常常看他們練拳,幫他糾正動作,但從不打他。楊振基后來說:“老爺子(父親)手重,不好打,叫兆鵬叔叔管我們! 

  楊澄甫南下廣州教拳時,一家人住在規(guī)在的東山區(qū)一幢小閣樓里,樓下有一寬大的客廳,有一個后院?蛷d是楊澄甫和楊守中教拳的地方,楊守中的妻子與楊振基兄弟幾人在后院練拳。

  在廣州,楊振基人中山大學附屬中學讀書。住地離學校遠,大清早就要步行上學,放學就回家,全家人都不看電影、不看戲,一有空就練拳。父來規(guī)定振基兄弟每晚練拳3遍以上,不愿練也得練,練不得了也要練,一練不好繼續(xù)練,不練夠遍數(shù)不能睡覺,不能上學。練拳是主要的,上學是次要的,不上學可以,不練拳不行,生活就是練拳。

  楊澄甫教他們時,一招一勢非常嚴格,有一點不對都不放過。常常一面看一面說:“手往這擱,往那擱,腳往這挪一點,再挪點!蔽恢梅艑α司筒徽f了。就這樣,楊振基從小打下了良好的基礎(chǔ)。楊澄甫十分喜歡他,常親昵地叫他!袄隙,外出也喜歡帶著他。晚上他同父親睡一處。

  1936年,楊澄甫去世,不久抗戰(zhàn)爆發(fā)。迫于生計,母親決定把楊守中留在廣州教拳,她帶著楊振基兄弟3個和楊守中的一個女兒回老家永年縣。在老家,他每日練拳不輟,功夫有長足的進步。數(shù)年后,他幾經(jīng)輾轉(zhuǎn),又返回廣東在中山縣同哥哥一起教拳。

  在廣州和中山縣一年多,是他學拳教拳的轉(zhuǎn)折點。他后來說,父親在世時,我年紀還小,太極拳的很多東西是從哥哥那里學來的。

12年后,他傳奇般開始了第二次授拳生涯。1950年9月,楊振基參加了工作,在中國花紗布邯鄲分公司當保管員。由于時代的不同,他不敢公開練拳。當年他父親在杭州教拳時,國術(shù)館長張靜江送給他4把龍泉寶劍,4個兒子每人1把。日本占領(lǐng)永年后,他外祖母怕出事,把劍當做兇器投入水井。此時他手中已無器械,每天一清早,他在家里偷偷練拳,用搟面杖代刀、劍練,有時難免被鄰居見到,他們迷惑不解,“這老楊是否有神經(jīng)?”他們哪里知道一代拳師的拳拳之心。他要遵照父母和哥哥的訓教,一天也不停止練藝,他相信有一天能重操舊業(yè),去傳播家傳的太極拳。那時,連他單位的人也不知道他會拳。

  機會終于以奇特的方式來了。上世紀50年代末中共中央華北局第一書記李雪峰跟上海傅鐘文先生學拳,傅鐘文年輕時得到過楊澄甫的教授和楊夫人的照顧,對楊家后人念念不忘。一次傅鐘文教拳之余,對李書記說:“太極拳是楊家先人楊露禪打出來的。第三代已無人了,第四代有楊澄甫先生的4個兒子,老大在香港教拳,老二、老四在邯鄲,老三在山西,他們都得過真?zhèn),但都不從事教拳,能不能調(diào)換一下他們的工作,讓他們繼承和發(fā)展祖業(yè),為太極拳傳播和推廣做些貢獻。”

  李雪峰同志原先身體狀況不太好,學拳后受益很大,深知太極拳是國寶,一聽楊家還有后人,沉吟了一下說:“這事好辦!辈痪美钛┓逋镜胶颖焙愐暡旃ぷ鳎尩匚瘯洶褩钫窕埖劫e館。李雪峰同志問:“你現(xiàn)在干什么?”楊振基說:“在供銷社管棉花。”“你愿意出來教拳嗎?”楊振基一聽是教太極拳,十分高興,脫口而出說:“當然愿意!”李雪峰同志說:“你等候通知吧!

  兩個月后,楊振基被調(diào)到河北省體工大隊,任命為太極拳教練。

  從1962年到1966年他一直在上海、一天津、北戴河等地授拳。有時也跟隨著領(lǐng)導同志外出視察,有空就教他們練拳。

  在北京,他住在東方賓館。一早,他帶著劍,到一些領(lǐng)導家去教拳;之后到白塔寺,工間操時教機關(guān)干部;下午到西頤賓館,工間操時教機關(guān)干部。平時無事便在家自練、待命。當時教領(lǐng)導干部有一定的保密要求。所以,他很少看電影、看戲和與朋友交往,每天都安排得很緊湊,少有閑暇時間。
后來楊振基回憶說,那些領(lǐng)導干部待人很和藹,不以職業(yè)和職位高低看人。對他平等相待。他常常給領(lǐng)導同志講拳理;解釋練拳要領(lǐng),他們都很認真地聽,對他很尊重。他自己感到,要不是領(lǐng)導同志重視太極拳事業(yè),重視楊家后裔,哪有他的今天呢。所以他任勞任怨,兢兢業(yè)業(yè),服從安排,不計個人得失,努力教好拳。

  日本人永年“尋根”, 要與他推手。他說不會,可一上搭上手,日本人佩服得五松投地。

  楊太極拳在日本國甚為流行,1981年3月,全日本太極拳訪華團一行10多人到楊振基的考家永年縣“尋根”,團長是日本太極拳的一位知名人物,曾翻譯出版過中國太極拳書。在有關(guān)部門的安排下,楊振基接待了他們,并向他們介紹了楊式太極拳的情況,講解了一些楊式太極拳的基本知識。

  楊振基介紹完后,日本訪華團的團長說:“楊先生,我們推推手!睏钫窕f:“我不會推。我也不教人推手。”日本友人遠道而來,定要見識一下楊家功夫,非跟他推手不可。楊振基推辭不了,就與他在賓館大廳里搭手推起定步四正推手。幾個來回,楊振基雙手敷在他的骯和臂上,對方想用勁,楊振基一松,全部吞掉對方的勁,又重新用勁蓋過去,不丟不頂,對方欲進不能,欲退不敢,動彈不得,這位團長是太極拳行家,馬上明白對手的功夫非同小可。推手以點到為止,雙方明白即結(jié)束。日本代表團原定在邯鄲只安排半天學習楊式太極拳,其余兩天半時間游覽邯鄲古城名勝古跡,由此而臨時要求改變計劃,3天時間全部用來向楊振基學拳。

  在告別宴會上。日本代表團團長對楊振基說:“楊老師,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嗎?”楊振基說:“不了解!眻F長說:“我是搞柔道的。”言下之意是我搞柔道的敵不過你。楊振基說:“你功夫不錯,有勁,你們的苦練精神好!

  日本友人回國后,在《太極》雜志上介紹了楊振基的情況并刊登了他的照片,對他予以極高的評價。

免費教授楊式太極拳,有時還登門傳藝

  1987年他退休后,時常有人上門求教,他都來者不拒,還在自家門外的空地上向人講拳傳拳。學的人高興而來,滿意而去。他說:“人家千里迢迢而來,總得給人家點東西。”安徽省有一個人原先學過太極拳,上門要求楊振基糾正動作。因為學拳容易改拳難,今天剛給他改過,第二天又忘了。楊振基把他需改的動作全部口述錄音,讓他帶回去慢慢改。他在河南有部學生,因工作多;不能前來學,他與愛人裴秀榮專程前往學生處,教他們?nèi)、劍。他高尚的武德給跟他學拳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  楊振基能準確地解釋他父親楊澄甫著的《太極拳體用全書》中的每一章節(jié),同時通過自己的動作表現(xiàn)出來。他要求學生習拳時手的動作少些,腰的動作多些,腰帶手,腰拉手,腰帶腳。他行拳時,攻防意識強烈,做到手出有名、腿出有名。用他自己的話來說:“無一虛招!

  在太極拳這片天地里,楊振基始終在默默無聞而又辛勤地耕耘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