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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戰(zhàn)-----來自一個英國的武者


  練拳之人,尤其是練功夫的人遇到挑戰(zhàn)是十分自然的事情,我在外地教拳的時候,乃至在自己練拳的場地上也會有本地的和外地的愛好者來挑戰(zhàn)。而每次接受挑戰(zhàn)都是對自己太極拳技法的檢驗,也在挑戰(zhàn)中成熟--

  有一次晚上和一個師弟聊天,剛好他夫人在,她說:“軍哥你把你所經歷過的這些比武經歷寫出來讓我們這些門外漢看看,也了解一下武林,知道一些“江湖風云”好嗎?”當時答應了他們,也想把自己所經歷的一些交手過程寫下來,一是回憶,并從中總結自己在這次交手中的水平發(fā)揮,以期再有提高;二是有些常識寫出來供愛好者研究,希望他們能從中得到啟發(fā);再則給那些沒有練拳卻又向往江湖的人講述一個真實的武林。

  那么多次“比武”(權且稱作比武吧)的經歷,先寫哪個呢?還是先從個頭最大的寫起吧--------

  故事發(fā)生在2003年“非典”之后的夏天,受北京體育大學武術系的研究生蘇躍金、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李彩霞老師等洪式愛好者的邀請,結束天津的交流于8月初來到北京授拳。

         WELLS -----一個來自英國的武者,就是在這個時候偶然認識的。


     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,我?guī)еK躍金及北京大學、清華大學的幾位學生去北體北面的田徑場練拳的時候,經過田徑場邊的小樹林時,看到北體的一個學生正同一名外國學生談論太極拳,當時我還跟我的學生開玩笑說:“這位向老外吹咱們中國的太極拳呢。”

       正當我的教學進行了十分鐘左右時,那位向外國朋友介紹太極拳的運動員走了過來,他自我介紹說他叫張勇,家在江蘇連云港東?h,他是利用暑假的時間來北體訓練拳擊的,目前正跟一位老師學習楊式太極拳,他說有一位英國的朋友想跟我學習太極推手,不知道行不行,我說可以啊,大家可以一起交流的。經過介紹后Wells用熟練的漢語向我提出:“我可以和你推手嗎?”于其中含著挑戰(zhàn)的口吻。我笑著答應:“可以啊,不過我也是初學者,我想可以和你交流一下。”就這樣我們的推手切磋開始了。因為是第一次和外國朋友推手,加上推手的地方又是剛鋪好的柏油路面,從心里沒有想將對方怎么樣。雖然老外人高力大,自持十年的實踐對抗經驗,不至于輸給他。就這樣,我們從規(guī)矩的定步推手到散推,Wells一直處于進攻,我處于謹慎的防守。這時候帶老外來的練拳擊的張勇不干了。他著急的大聲喊到:“李老師不要給他面子,摔倒他。不然他該看不起你了。說洪式太極拳不管用了!

      我笑著抬頭看Wells一眼,聽到張勇的叫喊Wells嘴角露出一絲微笑,顯得十分傲慢。也就是這一瞬間,Wells右手用力向我推來,我以左手接他右手內側,以洪式正圈向我的左前方引出,同時迅速進右步,到他的身后以套步控制住他的左腿,右手同時順纏進到他的右大臂下一個進步靠法將他摔出兩米多遠。他起來后向我豎了一下大拇指,又投入了戰(zhàn)斗。因為思想有了爭斗求勝的意念,這一下摔的更殘,一個嘴啃泥出去了,他的牛仔褲也被磨破了。這次他起來后向我抱了一下拳(中國武俠電影里的禮節(jié)他都會,哈哈)然后又深深的鞠了一躬,說:“老師我可以向你學習嗎?”我說只要你喜歡當然可以。

      Wells學的十分認真,一思不茍,如果不是我讓他休息,他自己是不會停止不練的,他的這種精神讓我和我的學生感動。我毫無保守的向他傳授了洪式的核心功法,劃圈及推手技法,以及母式“金剛搗碓”

       第二天下午,Wells又提出推手,這次他十分小心,變化也快了。就在他試探性的進攻時,我以右手采住他的右手,左腳進到他的右腿前面,左手以腕部搭在他的右肘關節(jié)外上側,腰向右轉,一個捋法,將Wells打了一個前空翻,倒后又接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。一個從天津趕到北京跟我學拳的朋友,用他手里的數碼相機拍下了這一瞬間,因為相機不好,所以效果也差,但卻保留了將Wells發(fā)出的過程。這一下讓Wells領略到了太極拳螺旋的威力。

       后來,我教他“金剛搗碓”時,Wells問到“金剛搗碓”的技擊作用,我告訴他,套路里的招法都是前輩們實踐經驗的精華,它們不僅可以在推手中應用,更能在散手中應用,不信,我們可以試驗。說著,WELLS右手向我進攻,我右手從他右手外側接住,并向右下來,同時我以左手背向其左臉龐迅速拍擊,就在觸到他的臉時,我故意停頓了一下,也就半秒的時間,Wells本能的抬起左手進行防護,這時,我左手里纏拿住他的左腕向左下方來,使其左手超過中線,同時我右手放開他的右手,以極快的速度按在他的左肘部,進行發(fā)力,將Wells騰空打出了3米多遠,屁股著地,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(這一幕被張勇用Wells的攝像機錄了下來,帶回了英國)。當時,在周圍觀看的學生都看呆了,這一下把Wells也嚇傻了,我問他疼不疼,他說不疼不疼,嘴里直說:“太神奇了,太神奇了!睆慕邮值絎ells飛出倒地也不過1-2秒的時間,充分體現了拳論“動急則急應”的雷霆萬鈞之勢。

      事后,我給Wells講論身高體重力量你都大于我,為什么我能把你輕松的發(fā)出摔倒,而你動不了我,這就是“功夫”,“功夫”是力與巧的結合,力量是基礎,巧是方法,再加上方向角度旋轉之間的精妙配合,方能達到這種效果。而這種效果的產生和獲得都離不開練和實踐。

      經過2天的學習,Wells告訴我,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像我講的這么獨特的理論及精巧的技法,表示十分佩服。他問張勇他要付給老師多少學費時,我告訴他你并不是專門來學拳的,大家偶然相遇是一種緣分,是太極拳讓這么多本來素不相識的人走到一起,并相處的十分愉快。我這次不收你學費,大家交個朋友好了,聽到我誠懇的答復,Wells就象小孩一樣,臉紅紅的說:“那多不好意思,那多不好意思!蔽医又f:“不收你學費可以,但我有一個條件,就是你回英國后不要保守,一定將你學到的知識介紹給你英國的太極拳朋友。”“一定一定”。Wells也認真的說。

      練完拳后Wells要請我吃飯,我問他我可不可以帶著我其他的學生一起去?Wells開心地說,我就是這個意思,想請大家一起吃飯。來到北體南面不遠處的一家酒店,我們選擇了靠近大廳池塘邊的桌子旁坐下,聽著音樂,談著中國傳統文化、品嘗著美味中餐,十分愜意。吃飯時,向他了解他學拳的經歷。方知道他已經練了30多年的中國功夫,因為他在臺灣工作多年又喜歡中國文化,是一個地道的中國通。Wells在臺灣拜一代宗師王樹金(“閃電手”張占魁的弟子,后又跟王薌齋學習大成拳,1949年從天津到臺灣,60年代到日本授拳,接受日本各路高手挑戰(zhàn)皆勝)為師,先后學習形意拳、八卦掌、大成拳、太極拳、氣功等功法,并在英國一個大的太極拳組織擔任委員職務并分管財務,還是《太極拳》雜志 的記者并在英國倫敦開有一個武館,進行中國功夫的教學,并有自己的網站。在當地享有一定的名氣。

       說這些并不是向大家炫耀,而是真實的講述一件事情,從Wells身上我們可以看到西方人務實好學的精神,以及輸得起的胸懷,這些都是國人武師們絕大多數人所不具備的。Wells好學苦練的精神讓我感到佩服,畢竟他已經是46歲的中年人了而在他們當地又有一定名氣,我經常拿Wells做榜樣來教育我的學生,讓他們學習Wells的務實好學不怕輸的精神。

      我將如何將Wells發(fā)出的技法也做出了介紹。當然這其中配合要點是無法用文字來表述的,但詳細的應用說明比籠統的搭手發(fā)人丈外要好理解的多。因為還有不少朋友想了解具體發(fā)人的技術。呵呵。。。

       后記:Wells回國后,連續(xù)寫了兩篇文章介紹洪式太極拳和我的教學方法。2004年5月25日,我收到學生蘇躍金轉發(fā)過來的電子郵件,說Wells計劃6月初到北京辦事情,希望能到山東跟我學拳。因我要去香港,他的時間也緊張,就回信讓他到北京后現忙工作,有時間跟蘇躍金交流一下。小蘇后來告訴我Wells忙完工作,到了北體找他,兩人在一起練了一天拳,小蘇請他吃了讓他不斷說“好吃、好吃”的中國菜。2005年7月初,Wells帶著學生來到菏澤學拳,菏澤電視臺采訪他時,他表示要做在英國傳播洪式太極拳的第一人。Wells回英國后忙著新書的出版,并于2006年3月將其翻譯出版的《萇氏武技》給我寄來一本,據說他是第一次將《萇氏武技》翻譯成英文的外國人。畢業(yè)于英國劍橋大學中文系的Wells近幾年一直研究東方哲學,并往返世界各地參加相關的活動,介紹東方哲學。

         前面提到帶Wells找我的那個張勇,據說曾經是江蘇拳擊隊的隊員,精通散打。在看到我與Wells的交手后,也是手癢,忍不住想討教一二,經過幾次試驗亦是十分佩服。當時他想到菏澤找一個工作,然后跟我學拳2年。但生活有時候不會盡如人意的,后來他去了南京工作。2006年國慶節(jié)長假期間,他同我的學生田淼一起過來學拳,并正式拜師學藝,成為了洪式太極拳的第四代傳人。